“是夜游神么?”
“大胆!”
夜游神沉下了脸色,语气不善道:“你既然认得本巡,可见是个晓事的,那为什么在死后不往城隍庙阴司报到,却将幽魂守在这里?!”
夜游神闻言一怔,脸色立刻缓和了下来,温声说道:“原来你就是孙伯行啊!”
孙伯行愣道:“尊神认得小民么?”
夜游神狐疑道:“孙先生,以你的品行,以赏善司对你的嘉奖,你不该这么早死啊?更何况,你自己便是名医,怎么会中了旁人的咒禁术?是太医署的同僚残害了你么?此人是谁,为什么杀你,不妨说出来吧,本巡帮你报到罚恶司那里去,准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!”
“你是自杀的?!”
夜游神不禁愕然,嘀咕道:“好端端的活着不好么?”又环顾四周,道:“孙先生,你的尸身呢?”
夜游神朝浴桶扫了一眼,但见里面空荡荡的,什么都没有,却氤氲着一股极其浓郁的阴气,确实是死地!
他不禁愈发狐疑,道:“尸身用什么化了?怎么没有灰烬?又为什么不入土为安?”
“瘟毒?!”
夜游神大惊失色,再一看孙伯行的衣着,登时醒悟,道:“孙先生是否是从颍川郡回来的?而且去过药神庙?”
夜游神喃喃说道:“原来是你!颍川郡大城隍在三天前发香词通禀首座爷,说是有个青衣男子在药神庙门外遭了瘟神毒手,到处寻访不到,首座爷还传下神谕,叫各地府县协查,原来是你!”
孙伯行也甚是惊讶,道:“瘟神?!”他回想起自己在药神庙外邂逅的那个男子,渐渐便明白了,呐呐说道:“原来那个人不是人,是瘟神啊,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手?”
夜游神道:“瘟神行事,穷凶极恶,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!他们把整座颍川府城都撒满了瘟毒,亏得陈仙长力挽狂澜,不然,那里的百姓全都要死绝,瘟毒不定蔓延成什么样子……当然,现如今说这些,都已经无关紧要了,瘟部正神被尽数屠戮,颍川郡的瘟毒也祛除了,只剩下你是个隐患,你竟自行了断了!而且不惜化了尸身,真叫人万分佩服!”
孙伯行道:“医者仁心,小民既然必死无疑,又何必去连累旁人?”
……
“孙先生,金剑黜置使神和我家城隍爷来看你了,庙里二爷还有阴阳、赏善司公也要见你!”
孙伯行闻言,连忙拜道:“小民参见黜置使神,参见城隍爷并二爷以及两位司公大神!区区一介幽魂,何以敢劳动诸位神驾?”
赤县城隍慌忙扶起孙伯行,温言抚慰道:“孙先生快快请起,无须多礼!本府早就知道孙先生的大名,听说首座爷那里已经预留了一个司公大神的职司虚位以待先生,只等着先生百年之后便去履职,不曾想,先生竟在壮年殁了……可惜,可惜!”
孙伯行闻言,诚惶诚恐道:“何以敢当?何以敢当!”
赤县因为是隶属京畿,其城隍地位等同于地方上的郡府大城隍,可比之黜置使神,地位和神格却还要低上一等,因此赤县城隍闻听此言,不由得更加想巴结孙伯行了,他笑吟吟说道:“恭喜孙先生啊!据小神所知,另有一位大能也想要见你呢!”
孙伯行被众神如此善待,不由得十分紧张,呐呐道:“敢问是何方高人要见小民?”
金剑黜置使神笑道:“麻衣仙派的掌教,陈公义山!首座城隍爷把你的事迹发香词告知了他,他已从颍川郡赶来啦!”/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