锋利的刀刃倒映走廊里的灯。
寒冰般刺目。
路灵退无可退，贴着墙：“你要杀我？”
陈洁毫不犹豫的点头：“对，我舍不得让别人结束你，不如我自己动手。”
舍不得。
路灵差点讽笑出声，又看到陈洁眼里悲痛不舍的神色。
她是真的不舍得。
陈洁注视路灵怔愣错愕的神情，自嘲的笑笑。
路灵呼吸不畅，再次问：“你真的，要杀我？”
“对，如果你不死……”
后面的话陈洁没说出来。
如果路灵不死，她将永远无法真正接受现在的自己。
路灵心地善良，温婉贤淑，秀外慧中，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。
而她，卑劣，虚伪，狠毒，她本性如此，在路灵面前伪装多年。
若是路灵同她一样，那她还可以留她一命。
可现在路灵的存在，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自己，她是脏乱不堪的，她是活在地下黑暗里的臭虫……
陈洁握匕首的手在颤抖，坚定的走近。
数十名保镖随着她的动作也在靠近。
跑不了。
路灵吸气，手指默默放到卡在后背上的匕首，放在过去一年前，她绝对不敢想，会有一天和陈洁兵刃相见。
“我问你几个问题。”路灵说：“六年前，你真的没有三百万吗？陆寒陆冰的病检查有误，你知道吗？还有，你把陆寒陆冰送去了哪里？”
六年前的两个孩子因为先天心脏病被迫送走。
如果当时孩子没有被检测有病，她再累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离开身边。
五年的分离，如若不是阴差阳错回到帝都再遇上两个孩子……
陈洁顿步，回答得很简洁：“有。我知道。我把他们丢了，孤儿院门口。”
路灵的心，随着一个个回答，一下，一下的沉下去。
她当初有多信任陈洁，现在就有多伤心。
而陈洁接下来的话，更是让她愤怒。
“把两个孩子送走，是为了你好，算我做的好事。”
路灵气笑了：“做好事？你脑子里在想什么，那是我的孩子！你明知道他们没病，还骗我，骗我有条件好的人家可以给他们治好病，给他们好的生活，结果把他们丢到孤儿院！这是做好事吗？！”
“是，五个孩子，你养不了。”
“我养得了！”
路灵的愤怒，不敢置信，在陈洁眼里都是无用之怒。
陈洁理所当然道：“他们不是过得挺好吗，在陆墨寒身边长大，比和你一起待在云城过和乞丐差不多的日子好多了。”
“哦对了，你的几个孩子挺懂事，都是被生活逼的知道吗？给不了他们天真单纯的环境，所以被迫懂事。”
陈洁满意的看路灵露出愧疚难过的表情。
她希望看到路灵的负面情绪，那会让她心里产生畸形的舒适感。
路灵最在意孩子。
陈洁欣赏完，握紧手里的刀：“放心，他们很快会去陪你。”
“妈咪，和你生活的日子我们很开心，懂事是因为我们脑子好，聪明，你不用愧疚伤心。”
二娃冷静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。
路灵猛地从情绪中抽离，再看向陈洁，已经眼含警戒。
陈洁已经很靠近，她曾经学过跆拳道，力气和手脚功夫路灵肯定比不上。
此刻，耳机里换了一道更加沉稳的声音。
是陆寒：“妈咪，我现在能看到你那边的场景，接下来听我的。”
“——抬腿！侧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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