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烦扰事,大梦谁先觉?
他骤然嗅到血腥气浓郁,猛地坐起,却看见帝塌前面立着数人,有郎中令张畅、卫尉钟浪、中护军丁献、驸马都尉田青、右监门卫大将军吴阳、护军都尉刘胜等……尽皆血染袍甲!
永平皇帝这一惊可非同小可,他浑身哆嗦着,满脸惶遽的问道:“众位卿家这,这是作甚?朕,朕最近是有什么失德之处么?你们这是要逼,逼宫?朕就是昨天多饮了几杯酒,不,不至于如此吧,朕现在还穿着睡袍呢……”
“哦~~”
永平皇帝觑看着众人都没有携带兵刃,这才稍稍安心,问道:“是谁人谋反啊?”
“呵呵~~”
空中忽有一道仙音落下,笑道:“陛下还在梦中么?造反的人不就在你眼前么,陈留王是也!”
洛神娘娘恼羞成怒的逼问他是否真的喜欢林香,又是否真的会去西海迎娶林香,他也支吾难答,只推说还有事要入宫,而后便落荒似的逃了!
果然,还是跟一帮男人处在一起的时候,特别轻松啊……
永平皇帝见是他,也大喜过望,顾不上自己的穿着体面不体面了,起身迎道:“有仙长在此,谁人谋反,朕都不怕了!”低头又看看陈留王,狐疑道:“你,你居然谋反了?”
陈留王惊惧羞愧不敢抬头,一边努力挤着泪水,一边嘟囔道:“臣,臣弟……”
“勾结魔类?!”永平皇帝惊怒交加,脸色大变,指着陈留王呵斥道:“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?!”
永平皇帝跺脚骂道:“你啊你,简直是愚不可及,蠢不可救!你叫朕怎么说你才好!朕平时待你如何?是给你的爵位不够高,还是给你的封邑不够大?又或是赐你的钱财不够多?为什么要勾结魔类,自绝于朝廷,自绝于天下,自绝于列祖列宗?!”
陈留王嚎叫道:“臣弟错了啊,嗬嗬~~~臣弟罪该万死啊,呜呜~~臣弟愿意献出全部家财,奉还所有封地,被废为庶人,被逐出京师,从此以白身终老于林下啊,呜呜~~陛下,求你看在一母同胞的份儿上,就饶了臣弟一命吧!陛下,你只有臣这一个亲弟弟了啊,嗬嗬~~~”
永平皇帝见他哭的凄惨,说的伤心,也稍稍触动了肝肠,面现不忍之意,心中犹疑道:“是啊,只有这一个亲弟弟了,真要灭他全家吗?”
念及此,永平皇帝面视众臣,道:“各位卿家,这,这陈留王之罪,可否免死呢?”
“陛下,犯上作乱、谋反造逆本就是十恶不赦之罪!更何况陈留王还勾结魔类?”郎中令张畅慨然说道:“陈留王身为罪魁祸首,却意图归隐山林,那国法何在?对死伤的将士又如何交待?”
太尉王一石也冷冷说道:“陛下,陈留王说自己是被魔类蛊惑,可是他昨夜起兵,一下子拉出了三千大军,可见是平素里阴养死士,蓄意谋反很久了!”
永平皇帝便看向了陈义山,道:“仙长,你说呢?”
陈义山“呵呵”一笑,道:“陈某乃是方外之人,对朝廷之事怎敢妄自评断?倒是这陈留王设局骗了我两个门人,幽禁在王府之中,陈某至今还在后怕,若是那两个门人被魔类祸害了,也变成了魔,六亲不认,那陈某是杀还是不杀呢?陛下可否指点陈某一句良策?”
永平皇帝:“呃~~”
陈义山又道:“愿陛下早作决断,快些在京师布控,严查魔类行踪,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!”
“唉~~”
“是!”
陈留王还要拼死哀求,永平皇帝却皱眉说道:“把他拉下去!朕不想再看见他了!”
张畅喊了一声:“来人!”
雷畅攘臂挥拳,松动着筋骨,兴奋难耐,心里暗想:“是给那反王弄个五马分尸还是弄个碎剐凌迟呢?”
司行方则是暗忖道:“这次平叛,没能表现,搜罗魔类的时候,可要努力一些,不然,我这个丞相成摆设了……”
陈义山已准备走了,但就在此时,忽然“嗡”的一声鸣响,宫瓦震颤,大地晃动!
司行方喃喃说道:“京师地震了?”
陈义山却忽然从檐下瞥见京师西南角一道魔光冲天而起!
是那样浓烈,那样显耀!
目测之下,虽隔着近百里距离,却依旧能看得清清楚楚!
这气息,是魔君现世啊!
陈义山急道:“陛下保重,诸位保重,陈某先行一步了!”/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