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重楼百思不得其解,为什么一个仙法高深的人会说自己是陈义山呢?
难道真是与自己孙儿重名的人?
可他又为什么说自己是颍川郡郡丞之子呢?
是冒名顶替的?
这位仙人到底图什么呢?
赏善司的神吏们也个个面色不快,议论纷纷道:
“洛川郡那边也是小题大做!就算是有仙人灭了邪神白大王,不也是为民除害么?他们自己不灭,本就是无能,是尸位素餐!现在反而怪到了别人头上?”
“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?洛川郡葛城县的城隍,原本就是咱们这边调过去的,那位城隍爷曾经是咱们大城隍手下纠察司的司公,听说最是心胸狭隘的,谁知道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?”
“好了!”陈重楼打断了众神吏的议论,铁青了脸道:“妄自议论上官,你们也太放肆了!都不许再说了!”
陈重楼也调整了一下心情,说道:“陈泰清的赏善之事就不用提了,今年三大善人之名还缺一个,你们觉得还可以提名谁?”
“什么这个那个的?你说便说,犹犹豫豫,吞吞吐吐干什么?”陈重楼冷笑道:“怕是连你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,说不出口吧!”
陈重楼哼了一声,道:“我们要赏的是真正纯善的人,不是巴结奉承我们的人!怎么,求求神、烧烧香就算是善人了?杀人放火的,也不少求神上香的!他们那是干多了亏心事,想求个心安理得,想要行贿我们,以得庇护,这纯属痴心妄想!以路太守的所作所为,我看该由罚恶司多讨论讨论!”
“是!”
“本司以为,这第三大善人,由颍川郡的名医苍琅先生补上如何?”
“善!”众神吏无不心悦诚服:“苍琅先生每月抽出七天时间对百姓进行义诊,对穷困人家不收诊金,还常常教百姓辨别毒物,是真正的医者仁心啊!”
“是!”
……
“哗!”
道上忽有一股狂风卷起,烟尘滚滚,刮的无垢道长接连“呸”了好几口灰,陈义山却拂袖一挥,避过风尘,喃喃说道:“山雨欲来风满楼啊!”……
他左挑挑,右瞄瞄,还没下决心是先吃个核桃酥,还是先尝尝马蹄糕,突然间有个壮汉满脸愤怒地冲了进来,嘴里大声骂道:“城隍爷,城隍爷,你到底是个什么狗屁大神啊!老子以后再也不给你烧香上供了!”
大城隍吃了一惊,随即气的浑身发抖,他恨不得马上就显灵砸死这个粗鲁汉子!
那庙祝也恼了,揪住壮汉叫嚷道:“你好大的胆子,敢踢翻大城隍爷的神案,你就不怕遭报应!?”
“老子不怕!让他赶紧报应吧!他如果报应老子了,还说明他是灵验的!”
“我看你小子是害了疯病!”
“你才疯了!守着一个破庙,给这么一个狗屁大城隍爷当奴才!说什么保佑一城平安,全是放狗屁!老子四时节气都来庙里烧香礼拜,也没见他保佑过老子什么!这一盘子马蹄糕还是老子从南方吴郡捎回来的,特意供给他尝尝鲜,结果烧完香回家就发现我儿子丢了!城隍爷就是这么报应人的?!”
庙祝一听这话,气也稍稍馁了一些,道:“你,你儿子丢了,该去报官啊,城隍爷日理万机,哪能家家户户都照顾到?”
“老子报了官府,可官府说偷孩子的人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,他们也查不出来!又说一定是我们夫妻干了什么坏事,所以才遭受这报应,放他娘的狗屁!我们夫妻一辈子也没干过一件坏事啊,我那儿子还不满三个月啊,躺在床上睡个觉,就无缘无故丢了,呜呜……狗城隍,你不是灵验么,你不是保佑百姓么,你快还我儿子啊!”
壮汉说着就哭,一哭骂的便更厉害了,跳上神台,甚至要推倒大城隍的泥塑木胎神像!